己杯中。
用着萧龙皊的身体,又扮着他陪伴紫云,不知不觉,他的举手投足也优雅起来。
倒完茶水,“倒是你,解药药方看到了?”
苍寒摇摇头:“没。起先还费了些时间搜寻药方,后来事情越来越多,当然就给忘了。”
钟离飞一怔:“那你还来找我?”
“我找你当然还有别的打算。”苍寒皱眉道,“血烬,本就无解药,中者必死无疑。给中毒者服下碧落草配成的药,也只不过是延缓死期罢了。”
“那你想怎么办?陪泫泫……陪那小姑娘待上最后半年,半年后好好给她送葬,之后回羽族,再花一百年凝聚生魂,再让她重新转世?”似乎不允许被打断,钟离飞语速极快地道。
“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,我也不是。”苍寒沉声,末了又问,“你们钟离家不是最擅长卜数么?不如你现在给我占一卦,看看我的天劫什么时候会降临。”
钟离飞讶然:“哦?你就这么想渡劫么?破大点事,无需占一卦。我记着你两百七十年前才度过即位天劫,至于下一次的天劫……怎么说也得六十年后才来临。”
“六十年……够长了。”苍寒低声,“飞,我打算瞒着师父,将大祭司之位传给幽静。”
最后一句说罢,他听见了钟离飞的茶杯砰然砸在桌上的声响。
“事已至此,唯有此法能够奏效。”或许觉得自己这说法过于突然,苍寒补充道。
钟离飞扶额:“我要是有肉身,一定会觉得,定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。身为大祭司,普通天劫与即位天劫的差别,你总不会不知道吧?
“你的天劫,虽要五十年后方至,可一旦你将大祭司之位传给幽静,天劫便会提前!莫忘了,即位天劫,论是谁也无法卜出其来临的日期啊!
“若是你真这样打算,以幽静的能力,根本无法度过天劫,她或许会死于天劫之下。那与等半年毒发而亡又有什么区别?甚至,比等个半年还要糟糕……”
“这不用你说。”苍寒冷声截住话头。
钟离飞知趣地住了口,闷闷地喝了口茶,“你应该没有把这个打算告诉过她吧?”
“即便她知道了,又能怎么样?眼下是一个赌局,她或死于半年后,或即位大祭司,凭自己的命运渡劫成功或失败。”
若不是亲眼所见,钟离飞还当真不信,竟然能从苍寒脸上看到绝望这种神色,“这种时候……我能做什么?我什么也做不了。千泫死在我眼下,是中了血烬而死。幽静亦中了血烬,因为魔封之力与碧落草药效的压制,虽暂时平安无事,却也是命在旦夕。”
一时,钟离飞也不知该以什么话来安慰他。念着苍寒或许根本不需要受他的安慰,又是忽然想起了一桩往事,钟离飞突然发问:“上一届大祭司,你可还记得他?”
“沈苍遥,我兄长。”
“别的呢?”似乎颇为急切,钟离飞追问。
“没有了。我什么也记不起来。”苍寒不耐烦道。这段记忆的空白,不知是谁给他下的梦魇咒。他唯独知道自己有个兄长,名叫沈苍遥。除此之外,再也想不起更多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思索片刻,钟离飞抬眼注视他,严肃道,“你不能将大祭司之位传与那小姑娘!否则,便像你忘却你兄长那样,她记忆中的你也会被永远地抹去!”
他看着苍寒紧锁的眉头缓缓散开,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困惑:“为什么?”
“这是羽族大祭司的命。”先是摇了摇头,钟离飞回想道,“你兄长,他是被族长亲手押入离火天牢,折磨十年才放出来,这才终因无法抵挡天劫而死。你可知他为什么会被如此对待?”
“此事,我从家族的前辈处听得。其实继承了大祭司之位的沈苍遥,并非真正的沈苍遥,而是他手下最信任的一只羽妖。”钟离飞道,“你我还未出生时,你兄长便因为讨伐羽族叛徒,失败后重伤而死。
“你兄长是雪色发,与他手下的羽妖又生得一般无二。故那天真正回来的沈苍遥,是浔。”
“浔?”
“浔,是那只羽妖的名字。”钟离飞叹道,“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假扮成沈苍遥,却不知是谁让他做了这件事。后来直到当年之事被人道出,他才知道,就是‘沈苍遥’在弥留之际,将溯羽轮及大祭司之位传给了自己。”
“所以他才会永远地忘记了……我兄长?”苍寒喃喃。
“所以你还要选择传位么?”钟离飞不答,只是问他。
换来的却是苍寒无神的目光:“若真的到了无可挽回之时,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?”
……
午后一谈,不想却是一语成谶。
苍寒咬咬牙,钻心疼痛自双翼上传来。两支箭矢刺穿了他的双翼,淌下的血将他的衣袍染红。
但伤势并不致命,不过多添些痛楚。他将头垂下,垂在幽静头顶,双目直视穿进她背部的一支纯白的箭矢,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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